捉月 09
请喜欢虐的朋友把这篇当成结局。
我已经暗示地很明显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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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
2021年，吴谨言终于去了冰岛，距离她第一次有这个冲动已经过去了两年。她特意挑了夏天，因为书上说夏天看到鲸鱼的几率更大，也许还有别的原因，但他人不得而知。她站在观鲸游轮的夹板上，高纬度地区的寒风真的像刀割在身上。但这丝毫不影响人们的热情。周围站满了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他们三五成群，都在热切讨论着哪个方向可能会出现鲸鱼。
只有她是一个人。
吴谨言把手搭在船边的围栏上，太凉了，她只好作罢又重新揣进羽绒服温暖的口袋。
秦岚的事业发展的顺风顺水，吴谨言也替她高兴，至少当初的决断没有把她们推向更坏的结果。只是她们都越来越忙，视频通话的频率从一天一通延长到一星期，有时甚至半个月。
有几次吴谨言睡午觉醒来，空荡荡的房间和床侧，安静的就像被全世界遗忘。她掏出手机想给秦岚发消息，却始终没想好该说点什么——她甚至开始渴望生病，那样至少有一个由头可以向爱人撒娇。
但吴谨言毕竟不是小孩子，她完全理解，她们有各自的事业，有各自的人生。她们只是在爱情这件一件事上有合作，只在这一件事上彼此关联一下。
鲸鱼来了。
船上的游客不约而同发出惊呼，那巨大的脊背，有些不真实地在海面浮动，很快又沉了下去。吴谨言还没来得及拍下发给秦岚看一眼，那头伟岸的哺乳动物就消失在还泛着波涛的海面，几乎让人怀疑它是否真的在刚刚现身于不远万里来看它一眼的人面前。吴谨言怅然地拍下了泛着粼粼的海面，点击发送。
在吴谨言一再坚持下，秦岚同意了吴谨言去美国送她的要求，在美国，在没有人认识她们的大街小巷，都留下一双爱人依依不舍的身影。
秦岚还是习惯在事后点起一支烟，但这次吴谨言靠在她的肩头，烟的明灭看得更加真切。明天她就要回国了，5000公里，12小时，数字是精确又模糊的东西，但那份痛苦很真切的压在两人心头。
「为什么要抽烟？」
吴谨言终于问。
「嗯…大概因为这世界有太多想说不能说的话」
秦岚回答。
「包括我爱你吗？」
年下把玩着她散在肩上的长发。
「曾经包括」
吴谨言几乎差那么一点就要在冲动作祟下说出那句「那跟我回家好不好」但最后她只是说「香烟的味道那么呛人，有什么好的呢」。
话音刚落，嘴唇就被熟悉的触感包围，但很快，令人喘不过气的浓烈烟草味冲入她的口腔和鼻子，秦岚口中渡过来的烟灼烧着她的五脏六腑，吴谨言被呛得剧烈咳嗽起来，咳得眼角都渗出了泪花。年上却发出恶作剧得逞般的笑声，气得吴谨言边咳边捶她。
如今这段记忆也显得格外可爱，吴谨言嘴角勾起笑意，微信提示音响起，是秦岚的回复。
「在外面旅游吗？注意安全」
秦岚忙到已经忘记吴谨言一星期前告诉她自己要去冰岛了。
吴谨言打下一行字，又删除，最后只是发了一个「嗯」。她的表情重新笼上漠然，嘴角的弧度像鲸鱼的尾巴消失在一望无底的深海。
吴谨言又在欧洲其他国家周游了几天，放松心情，还没定好回程时间，经纪人就发来消息，通知她需要出席一个内地影视剧颇具规格的颁奖典礼，并且告诉她，这次非常有望获奖，让她早点回国，抽出更多时间好好准备。吴谨言只好缩短休假，定了最近回国的机票。
吴谨言入围的消息，秦岚大概只比吴谨言自己晚了几分钟知道，因此她久违地给吴谨言打了一通视频电话发去祝贺。但当秦岚后知后觉发现吴谨言和自己似乎不在同一个时区，猛然从记忆深处搜寻出她跟自己提过要去冰岛的事时，吴谨言的笑已经很勉强了。
只有风声是这份尴尬最后的遮羞布。
秦岚不知道该不该道歉，好在吴谨言贴心地先开口道「没事，我知道你忙」。
「那…恭喜你」
「谢谢」
多像陌生人的客套。
颁奖典礼的直播，在美国是早晨，秦岚推掉了上午所有的工作，尽管这会给她带来很大的麻烦。而吴谨言不知道爱人会不会看直播，毕竟这句爱人听起来已经有些名存实亡的意味，从那天以后，她们就没有再联系对方，也许不联系是最好的，她们都不愿意最后留给彼此太过难堪的回忆。
延禧过去了三年多，对于秦岚和吴谨言来说却长得像三生三世，好像人生中一切的坎，一切的花都赏遍了。所以当吴谨言在现场，而秦岚在手机前同时听到颁奖嘉宾说「仅仅过去了三年」时，都觉得哑然失笑。原来三年在人的一生里是如此不起眼。
她这次获得视后是意料之中，但秦岚仍觉得深受触动。这几年来，她成长得太快了——各个方面都是。譬如吴谨言领奖的时候，已经可以非常坦然，声音里带着胜券在握的自信。秦岚想，她更迷人了，但也终于不再依恋她，不再属于她了。
「我要谢谢导演，谢谢团队，谢谢我的父母，在我偶尔情绪不佳时给我的支持和鼓励，以及…」吴谨言的眼神飘向远方，秦岚觉得那目光仿佛穿越了半个地球，再次和她对视。
「以及谢谢所有路过我生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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